纪容恪番外二十 你的手摸出我的心疼(4/5)
懦弱了,胆怯了。她想藏起来,藏到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天涯海角,躲得彻彻底底。
菩萨指尖捻着一串佛珠,声音十分平静说,“苦海有涯,你回头看就是涯。”
冯锦怔了怔,她下意识回头望,那一片苍茫的海面上波涛汹涌,礁石被海浪湮没,硕大的日头仿佛要将整个宇宙吞噬。她低低呢喃了一声没有涯,她再转头看时,面前空空荡荡,除了那漫无边际的白雾,再看不到任何东西。仿佛又是一场梦,荒诞如她的人生。
她像是从海水里刚被捞起来,浑身都湿透,分不清那是汗还是什么,她睁开眼睛,视线里没有熟悉的铁窗,没有紧锁的大门,没有脸色憔悴沉默的女犯,更没有毫无阳光的四壁。有她最爱的吊灯,浅蓝色的海洋窗纱,还有柔软宽大的床,和一一的相片。她愕然间瞪大了眼睛,适应了好久好久,她脑海里两拨绚丽的颜色剧烈撞击着,将漫长的岁月聚拢到一起,仿若一场黑白老电影,无数名字与脸孔交替变换出现在片尾,快得她尚且来不及看清,便已经消失在眼前。
那是怎样的时光,是怎样的爱恨情仇,将她的残忍记忆吞噬掉,怕她会哭会闹,怕她会痛会吵,却唯独不会笑。
她笑不出来,她为此悲伤了半个世纪,她世界里早已是由南向北呼啸猖狂的风雪。
那放映机太古老,模糊的碟片在她瞳孔内聚焦,最终…定格在某年某月。
冯锦就这么清醒了,悄无声息的睁开了眼,一如她悄无声息的来,悄无声息的走。
她似乎总是这样安静,静到让纪容恪害怕,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又将趁人毫无防备做出令他悔恨不及的事。
她像是一具骷髅,苍瘦得不堪入目,他轻轻握住她的手,已经不能再轻了,可他还是听到嘎吱一声,仿佛被碰碎了。
他手在颤抖啊,这是等了多漫长的久别重逢,这是多让人伤感又晦涩的再相见,她呆滞的面庞,枯燥的头发,还有她那般陌生的目光,她看他如此冷清,似乎从不曾认识过,又似乎她心如死灰,竟不带着一丝波动。
如纪容恪这般高大自负的男人,也忽然失了主意,这是怎么了,她怎么冷得这么可怕。
他紧抿薄唇说不出一句话,他怕惊扰了她,怕她像蝴蝶倏地一下飞走了,更怕他张口后,她面容冷淡问他你是谁。他想他真的会疯吧,他已经濒临发疯的边缘了,只差最后那一下,就可以把他推入这庞大幽深的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