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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嘉予是不是神经病,穷的都叮当响了,还定这种有低消的包间,还烛光晚餐……
我没坐下,抓着椅子扶手,想等他进来了问问他,要不要退掉。
身后门响,我转过去看,只见程嘉予穿了身正装,更显得肩宽腿长,意气风发。
我被那种英俊和朝气逼得无法呼吸,越发觉得自惭形秽。
我看得出,程嘉予很紧张,我也猜得出,他究竟想做什么。
正是因此,一顿饭我吃得食不知味。
烛影摇红,我有些失神地看程嘉予的脸,看一万次还是一万次惊艳。
他是盛开得正当时的花,我却已经行将枯萎。
好矫情的比喻,但也好贴切。
我替他惋惜,喜欢上最不该喜欢的人。
吃到一半,他似乎发现我兴致缺缺,便有些突然地站起来,走到我面前。
他今天也喝了点酒,脸上泛着红,还有不自觉的笑意。
傻得恰到好处,也赤诚得令我不敢直视。
他走到我面前,“苏洛……我有话对你说。”
我霎时间像是跪在枪决现场等枪子临头的死刑犯,神经紧绷地看着他翕张的嘴唇。
我怕了,我不想听。
我认输。
我也站起身,不再看他,扭头就要走,“我想回去了,走吧。”
程嘉予靠在桌边,很轻地笑了一下。
他问我,“苏洛,你怕什么?”
我怕什么?
我不怕任何人喜欢上我,我怕的,是自己那颗明知不该还非要乱动的心。
我比程嘉予大十几岁,他是前途无量的人,我是劣迹斑斑的无业游民,他体测一千米三分钟就能跑完,我天生生下来就是残缺的……甚至我认识陈茂那年,他小学还没毕业。
岁月真是残酷,却也最是公平。
世界上有千百种人不适合跟程嘉予在一起,而我是其中最差的那个选择。
我头也不回,紧紧捏着包,“我有什么好怕的,小孩子成天胡说八道,我不想听你的胡话。”
我迈开腿,手臂却被他从身后狠狠扯住。
他把下巴搭在我头顶,说,“你还要装傻到什么时候,我喜欢你。”
我深深闭上眼……没想到,还是说出来了。
看来这事儿,没法善终。
活血是他今天穿得太成熟,也或许是他第一次在我面前这么不肯让步,我面对他,竟感受到淡淡的压迫感。
我缩脖子,躲开他的动作,然后很夸张地诧异地望着他。
“你疯了吧程嘉予?”
他似乎没想到我的态度会这么排斥,也变得严肃起来。
我没跟他说过,我最怕他皱眉,过年时候我许的愿望,是希望这世上所有的烦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