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8章 第178章(1/7)

正月初九，李有升起了一个大早，昨夜大同江江心如同下饺子一般的动静让他整夜都没睡好，一直到今儿早上，两路埋伏的大军一路也还没回营，李有升得了吩咐，便先行一步跟着众将的家丁和手下们进入城中。

走出营外时，李有升遇见了查大受的家丁查应奎，昨夜查大受和李宁等人负责埋伏在大同江东岸的山路上，此时还未见他们的踪影，查应奎受了点轻伤，便顺理成章地领了查大受之命留守营中。

两人互相点头打了个招呼，查应奎便往牡丹峰方向而去，李有升今日乃是作为主帅代表进城监督现场，是以他并不拘于守在某处，而是随意地四处走动查看着如今空荡的平壤城。

李有升登上东边的风月楼，只见日军搭建的工事后头密密麻麻地堆积着被烧死的日军尸身，这些日军大多数都是被昨日的火箭和火炮焚烧致死，无数黢黑的手脚缠叠在一块，一股古怪的恶臭在城中悄然蔓延开来，直到李有升走出城外后都还觉得鼻间尚且残留着这股气息。

他走回南门外的明军大营，却没有在营中发现李如松的踪影，顺着李如梅的指点，李有升一路找到了大同江畔，才在岸边发现了李如松和青芷二人的身影。

李有升快步走近，正好瞧见李如松左手抱着酒壶，右手缓缓地将碗中酒液倾洒在岸边的土地上。

只听李如松轻声叹道：“……逐风与我相伴十余年，没想到它不仅没能安享晚年，还因为我死在了这片土地上，想起昨日阵亡的将士们，他们的家眷又何尝不是正翘首期盼着他们回乡，我却没能把他们安全地带回故土。”

青芷将手心轻轻搭在他的肩头，低声安慰道：“你也莫要太过自责了，战场之事本就难以预料，我们能做的也不过是尽人事，最可恨的还是这伙倭寇肆意入侵他国领土，蓄意发动战事，按理说这丰臣秀吉也是平民出身，怎地却半点不曾考虑过普通百姓的民生疾苦？”

青芷在进入朝鲜前便曾仔细研究过如意门调查到的资料，后来又与沈惟敬打听到不少有关丰臣秀吉其人的消息，这才得知此人的身世和过往经历。

李如松眺望着大同江江面，轻叹道：“想必在这伙倭人心目当中，他们抢占的是别国土地，杀害的是别国子民，自然不会在意他们挑起战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