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9章 堪舆(2/4)

性命都是和她拴在一块儿的。栾和君要是在朝堂上出局，他们会跟着一起玩完儿。孟子光觉得，长公主似乎高估了白敞的忠诚，低估了他的野心。

“本宫明白你的意思了，”栾和君垂眸片刻，还是肯定了他的顾虑，“孟卿言之有理。”

她只说了这一句，似乎还沉浸在被孟子光勾起的思绪中。反倒是一直沉默的霍鸣开口道：“用人不疑。殿下既然已经对白大人委以信重，一时半刻，不会有变。只是军中各级将领，要着意择贤才任之，不能由监军自辟私属。”

栾和君这才露出一个会意的笑容，对他微微点头。

话到这里已经尽了，几人明了栾和君的心意不可转圜，便点到为止，不再提起。栾和君听孟子光禀奏了重通漕运的事宜，与苏昭商讨了白敞走后的朝中人事升降黜陟，最后交给霍鸣一卷手令。

薄暮时分，上书房议事方散。

孟子光走在宫墙投下的斜长阴影里，忽然觉得自己漏掉了什么。他趋前两步，赶上走在头里的苏昭：“苏相，下官不通军务，请教丞相，五万新军现已到了边疆么？”

苏昭方才在栾和君那里吃了个挂落，也不见恼意，听他此言，唇边扬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：“未曾。不过从募兵起，各级校官就已在军队里操持了。”

孟子光恍然，方知霍鸣何意。

长乐宫中日月长，灯火愈明，人声愈寂。栾和君阅罢手头上的数目文书，重重向下一掷。

白玉儿正捧了一碟点了桂花蜜的热乳糕进来，忙放下去为她整理文书。

栾和君冷笑道：“怎么这样巧，细细查起户籍名数来，各州郡出的兵员都是极贫寒的人家出身。这其中，隐匿的户籍举谁不举谁，征募的兵士谁来谁不来，都是方圆大人1说了算了！”

这样募兵，是权宜之计，不是万世定法。若长久下去，必然生变。

此间并无她的朝政大臣听命议政，白玉儿晓得她这样是在气头上了，也不应声，缓了几息，才听栾和君平缓了语气，对她道：“玉儿，你端下去吃吧，我没胃口。”

白玉儿看着她消瘦的侧脸，劝道：“徐太医千叮万嘱的，让您多吃些，这些日子以来——”

她瞥见栾和君的脸色，沉默下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