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4章 巴掌(1/5)
这是祁萧第一次说他的家庭。
祝与背对着祁萧,感受着腰间那双手的颤抖,以及耳边的喋喋不休。
提到小时候,祁萧说得很平静。
那是他最不值一提的过往,也是他相对从容的过往。
祁远河是在祁萧读研的第一年去世的。
他对于祁远河去世,心中没什么起伏。
这些年,他回去过两次,每次祁远河都是咳得要死要活,他打心底觉得祁远河活不长了,却也没做出什么孝子行为,反倒每次送的礼都是烟酒,像巴不得自己亲爹早点死一样。
他的确是这么想的。
“我真的恨死他了。”祁萧说,“高三那年,我妈出了车祸,连头七都没过,我爸就领着那个小三进了家门。我妈是孤儿,也没有亲戚,但她很独立,和你特别像。”
祁萧摸着祝与的脸蛋,手指冰凉,“我爸逼着我改口,让我管那个小三叫妈。那天晚上,我和他大吵了一架,房子里能砸的全被我砸了,甚至墙壁都被我凿下来几块。我走了,给我爸和那个小三腾位置,之后我很久没回去过。”
祁萧的指甲修得很平整,但划在祝与脸上,她仍是觉得锋利不已,好似下一秒她的脸蛋就会多出个口子。
“我的名字是爸妈的姓,可我觉得简直就是屈辱。那个小三生了个男孩,叫什么我不知道,我也不想知道。我爸死的时候是冬天,那天挺冷的,我去医院看了一眼。医生说‘尽力了’时,我说不出是什么感觉。”
祁萧整个身子都在抖,祝与感受得到。
“他死了,遗产三分之二留给了我。那个小三一个人带着孩子,没了依靠,也不可能指望我去帮衬。遗产我收了,顺带还有封遗书。”
祁萧突然笑了,“遗书上只有三个字,对不起。”
印象里,祁远河的字是苍劲的,可那三个字,却是飘荡的,一笔一划都在打颤。
祝与心底酸涩,宛如倒了一瓶老陈醋。
祁萧真的没有家了。
爷爷奶奶都不在了,爸爸妈妈也走了,剩下一个亲弟弟,祁萧压根不想认。
如果祝与是祁萧,她做不到这么决绝。
祁萧抽了抽气,凑到祝与耳边,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