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9章 第39章(1/4)
等骑回自家胡同里,已经过了零点的喧腾劲儿,各家屋里的灯纷纷灭了,只有门前的大红灯笼还不声不响地亮着,照出满地密密实实的红纸屑。
唯独秦慨家门口冷清,别说挂什么灯笼彩灯,连春联都没贴上一副,仍旧是光秃秃的两面灰砖墙,中间夹着面刷黑漆的铁门,仿佛一切热闹都与这方小院儿无关似的。
秦慨把小电驴推进院里停好,领黑瞎子进了堂屋。
隆冬夜里的寒风最凛冽,一路迎着风骑车回来,骨头都险些被冻透了。
秦慨窝去暖气边儿取暖,抬下巴往自己右手边点了点说:“黑爷,您就在这屋睡。”
黑瞎子探头往里瞧,看见被褥铺盖统统齐全,床边贴墙摆了个直顶到天花板的大衣柜,紧挨一座镶着椭圆形镜子的老式梳妆台,上头的墙面上挂着一副空的旧相框。
“这儿原先是我爸妈的婚房。”
注意到他盯着相框瞧,秦慨顺嘴解释。
黑瞎子动动眉毛,说:“那我睡这儿怕是不大合适。”
“都搬走几十年了,哪儿那么多穷讲究。”
秦慨撇撇嘴,伸手灭了房里的灯,拉他在堂屋的沙发坐下,说:“你等一下,我有东西给你看。”
黑瞎子点头,架起二郎腿,看着她进了自己房间,没一会儿就出来,把一沓东西递在了他手上。
这是一叠彩色照片,足足有四十来张,每一张的主体都是对面的大镜子,上面被涂满了繁冗如杂藤般的红色线条。从角度和光线来看,这些照片明显拍摄于不同的时间,可记录下的形状线条却达到了一种惊人的相似。
黑瞎子只是捏了捏它们的厚度就皱了眉,第一句话先问她这样多久了?
秦慨听了倒觉得意外,她以为照片上的内容要更能吸引他的注意力,没想到这人着实古怪,反而把问题问到了她的身上。
揉着太阳穴想了好一会儿,秦慨才答:“得有一个多月了。”
黑瞎子隔着墨镜,清晰地看见她眼下疲惫的青黑,还有微微下陷的两颊,尽管她跟他说话时一直尽力保持着寻常的状态,可笼罩在她身上的那种倦怠感还是躲不过他的眼睛。
于是又问:“这些天就这么愣撑着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