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 再见已是世纪之隔(1/5)
1920年2月19日,春节前夕。
“真倒霉,等了一天都没几个客人拦车,还指望着今天多跑两趟,晚上回去的时候能买一斤肉馅呢。”
“我没你想得那么多,有个馒头过年就知足了。”
“害,还不是为了我姑娘,这天气,看来又是一个苦年。”
“哎……真冷啊,一下午空气里的水汽越来越重,怕是要下。”
几个黄包车夫在路口来回踱着脚步闲聊,见前面饭店的门被推开,出来几个贵人打扮的人,立马把交叉捅咕在袖子里的双手抽出来,讨好地上前询问。
拐角处另一边挤靠在一起的一对祖孙没有瞧见这一幕,但口中仍然重复着机械的喃喃:“行行好,行行好吧……”
老妇人手中的破碗颤颤抖了两下,突然手指脱力垂了下来,小孙子被惊了一跳,一双脏手松松攀上她的胳膊,天寒衣薄,也不知道最后是谁能扛过这个年。
因为天阴,黑夜来得更早一些,寒风簌簌吹过,卷着一张旧报纸从街北扫到街南,直到“啪”地一声贴在墙脚,露出一个残破的版面,写着“xx岛被xx国正式接管”,“xx国公主悲愤自杀”之类无比遥远与己无关不知所云的内容。
身穿灰色西装,头戴圆礼帽的男子缓缓收回视线,紧了紧脖颈上的白色毛线围巾,右拐九十度继续往里走,片刻后敲响了深处的一扇木门,等着它从里面“吱呀”着慢慢打开,面无表情地进去后又被缓缓关上。
一身青衣的男子果真早已等在里面。
“五十年。”男子收回探查的掌心又问了一次,“你已经决定好了吗?”
西装男眼睫垂了垂,无声的吞咽带着喉结上下滚动,然后坚定地说:“决定了。”
其实仔细看看,男人也不过二十七八岁的年纪,面貌和善,是难得的长寿之相。只是此时此刻除了他自己的寿命,他已经一无所有,再无他法可想了。
世道已乱,善良的男人空有一心温热,也被上面打压地只剩一腔苦涩,工厂是绝对不能倒下的,它被父亲郑重交到自己手上,养活着那么多靠此温饱的人,绝对不能在自己手里倒下。
他不知道这个自称是祈愿官的青衣男子是如何找到自己的,只是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