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 第1章(2/5)
遍野,紧接着便闹起了瘟,昔日种种顷刻化作乌有,她混入流民,吃了不知道多少苦才到诸暨来。
她的母亲是商贾人家出身,虽说地位不高,可舅舅不至于缺她一口茶饭。
舅母哪怕不大欢迎这样的落魄亲戚,后来大约是觉得她总归出身不错,将来若嫁与自己的次子正好也省去一份彩礼与嫁妆,这几年养着她,也没替她张罗婆家。
她自知这容貌容易招惹是非,这些时日连门都不出,安分待在屋内,绣这荷包。
舅舅看重长子,舍不得家业分开,将来的产业大半都是由长子裴士安继承。
然而他却也愿意给她置一份不算太寒酸的嫁妆,肥水不流外人田,她若嫁进来,二表哥裴士业能得一个出身不错的妻子,金银上也能得到一点补偿。
日头渐渐西斜,郑观音捏了捏额鬓缓解目中酸痛,启开妆奁最下层取出一块玉佩来,放进她绣了十余日的荷包,长舒了一口气。
舅母领了几位妹妹回娘家消夏,临别前忽然大发慈悲,嫌她日常太素淡,送了她两支步摇,但是水头和雕工都与这枚玉佩无法相比。
几位年纪更幼些的姊妹知道马车撞上路边死尸吓得魂不附体,她掀帘第一眼却望见了那昏迷之人压着的半截玉佩……
郑观音将荷包系好放在一边,抬头正好对上菱花镜里的朦胧容颜。
镜中的美人天生丽质,已经过时的衣装掩盖了她纤秾合度的身姿,便是不施脂粉也足以令男子倾倒。
郑观音垂眼,长安的东西流行到江南的时候,大抵在京中就已经过时了,更何况这些衣装盛行时不见送到她面前,前些时日才与那步摇一并拿过来,便更不讨人喜欢了。
舅母说她多事也没什么不对,依她的出身与容貌,原本就有些不甘心的。
临近晚膳,端饭食进来的茯苓见娘子容色欢喜地开了妆奁,大约正苦恼怎样点缀原本已称得上是绝色的容颜,不觉好心提醒。
“娘子,厨房说今日学里有公子相熟的郎君庆生,二位公子不回来了。”
她顿了顿,亦是一脸疑惑地补充道:“老爷今日似乎是去府衙对明公回事,也没听说回来。”
他们这样的人又没法进阶做官,读书也是为了将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