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0章 杜鹃(2/4)
,提防她的一举一动,恍惚间竟觉“王挽姒”这副故作矜持端丽的姿态甚为眼熟,仿若是自打她嫁入严府起的平素惯有,先前只当她初离开家难免有些不自在所致,如今看来却叫人不寒而栗,“你,你到底是何时缠上挽姒的?”
“十月廿五。”“王挽姒”将双手叠在膝前,唇角勾起一抹怪秘嘲讽的笑靥,语调低冷,
“你们的大喜之日。当严家刷着朱红大漆的双扇门扉外挂上描着‘喜’字的大红灯笼,当你许她三媒六聘,凤冠霞帔,用千金珍馐宴请四方,这般隆重将王家女儿迎入喜轿的那一刻起,我便缠上她了。严绥,好不好笑?你这般鄙弃我采桑女的身份,到最后,跟你拜堂的人还不是我?
这三月来,你夜夜不归宿、跪坟头、哭断肠,皆是受了我的蛊惑。我不要你陪她,我只要你陪着我棺椁内,被万千鼠蚁啃噬的尸骨,我要你为我守节。”
严绥停滞在距她五步开外处,胸口起伏得急促,鬓间渗出少许凉汗,踌躇半晌,“我记得你喜欢杜鹃,我也可以为你守节,但挽姒她是无辜的,她从未做过任何戕害于你的举动,我的过错由我来担,恳请你放过她。”
“你连杜鹃花都记得,为何不能记得阿翁临终前的嘱托?”“王挽姒”柳眉蹙起,眸中怨念又深一分,“杜鹃花、竹蜻蜓、老故事,于你而言不过一段风情月意的情史,是吗?”
不待回应,她兀自摇摇首,皱起的眉心缓缓舒展开,眼敛微垂将幽怨的眸色凝成一汪冰霜,面色木然,“罢了,今夜子时,阴坟冥婚,我在荒冢处等你。如若不来,我便让王家女儿替你抵这一命。”
话音刚落,王挽姒仿若瞬时被抽离了魂魄般瘫倒在地,双目紧闭,满面黑筋逐渐消褪淡去,严绥匆匆上前掐了半日人中也未见有转醒迹象。
“明早旭日升起之前,她怕是醒不了。”景衍华见状踏至屋内俯身探了探地上人的鼻息,“目前性命无忧,且看你今夜如何抉择。”
严绥蹲在地上将王挽姒的双肩搂入臂弯,吸吸鼻子抬起纵满泪痕的脸忽而发问,“道长,是否只肖我同意配冥婚,挽姒便能醒来?”
“或许。”景衍华微微颔首,目光疏离立起身欲走,于他而言这不过是句随口一问,像严绥那般薄情寡义又喜新厌旧之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