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章 第19章(2/7)
湿眼眶,闭目缓了缓,说:“我记得你时常夸赞萱怡,说她秀外慧中,才情过人,与你谈词论赋,有时格调更胜你一筹。我知那是你自谦的话,但你对她的喜爱之情从这些话中满溢而出,萱怡亦对你敬爱有加。”
“顾长亭,你是怎么做到白日里与她笑语欢言,夜色中冷酷下令,将她的爱郎满门屠杀的?”
顾长亭的嗓音微微泛哑:“一道指令几笔书成。”
“屠诛对你而言只是冰冷的字眼?”秦恕一把握住顾长亭细弱的秀腕,力气大得似要捏碎这把弱骨,“你时时警惕我戾气伤人,你自己呢?这双手沾满鲜血,垒骨之上你云淡风轻,负手握卷教我六德六行。我拿你当明月清风,你拿我当傻子玩弄。”
“我从未玩弄你。”顾长亭垂下眼睫,掩盖眼底的悲凉,“萱怡公主不知她倾心之人欺男霸女,谢氏家族在渝南只手遮天,朝中依附谢氏之人越来越多,便是萱怡公主与谢家公子月下相遇,首获芳心,亦是谢氏精心安排。”
“他们想攀皇家高枝架空先帝,先帝那时并未察觉,命我灭门谢氏是因梁国大军压境,先帝拿不出可与之对抗的兵力,又想出和亲之策。”
“这想法与谢氏的妄想背道而驰,他们不甘进行到一半的计划功亏一篑,劝先帝换个公主和亲。这话传到后宫,有女儿的嫔妃们惶惶不可终日,上请皇后向先帝进言,保自己的女儿不受颠沛流离之苦。”
“皇后对你母妃恨之……”说到此处,顾长亭停顿,不在秦恕的伤口上撒盐,转而说道,“先帝心意已决,萱怡公主抵死不从,先帝才知她心有所属。”
“先帝招来谢氏商谈,谢氏狂傲,口不择言,数次惹恼先帝,才有后来的满门屠诛。”
道出实情,顾长亭不奢望秦恕看在自己是先帝的一把暗刃的份上心惜原谅。
那些鲜活的人命确实亡在自己手上,秦恕要追责也在情理之中。
萱怡公主最终和亲远嫁,心如死灰在哪里都是浮萍一片,想是这些年从未登楼远望故土。
顾长亭亦知秦恕对萱怡公主的感情并非亲情,而是愧疚,自赎。
他恨自己无能,保护不了身边的人。可政治与人性本就冲突,非意愿可控,况且那时他还年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