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3章 正文完结(1/6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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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月1日，我们又去了那座寺庙。

天才刚刚亮，山上的景色还陷在一片淡青色的朦胧中。我们沿着石头台阶一路向上，四下里悄然无声，世界沉眠未醒，大家也都没有说话，脚步声放得很轻。

我现在对许愿祈福的一整套流程已经很熟悉了，入乡随俗，不会再像第一次那样手足无措。

“你不去抽签？”濑见问我。

这会儿主要活动已经结束了，一部分人去拿寺院提供的热茶、年糕，另一部分围在签筒边。抽签的地方还是那样，连那一排中药柜一样的小格子都没有变化。我和濑见在院子里等着，前方不远处就是陡峭的下坡，寒风在那里呼啸而过。冬日的太阳冉冉升起，金光穿云破雾，洒在光秃秃的树枝上，洒在积雪上，洒在屋檐上，洒在每一个人身上。

我忽然发现我们两个在独处。在濑见问我那句话之前，我都没有发现这一点。他在我身边时太自然了，我们之间实在没有边界可言。

“不去了。”我含笑。“那么好的签，一生只能抽一次。”

“胡说。”

他和我并肩站着，都在看雪。

一种特殊的气氛正在弥漫，像雾又像网，把我们牢牢地罩住。后来我想，也许那时大家都察觉到了，所以才没有来打扰我们。在这样的情况下没办法谈别的话，顾左右而言他必将空洞乏味。机会稍纵即逝，我们不应该耽搁，应该去聊一些真正重要的东西。

但我们并肩站着，谁也没说话。我看着远处的云海，同时意识到，当下的这个瞬间，和所有的瞬间共生共存，共同浮现，过去的我和现在的我用同一副身体与他相伴，用同一双耳朵听他的呼吸，用同一双眼睛的余光注视他，为同样的思维所触动。

我知道他在和我想同样的事。我不需要链接就知道。

“可我还是不确定，”我突兀地说，“这样真的好吗？”

我不需要说得很明白，他立刻就能接上。

“我只能说，”他呼出一口白气，“人的情感没有逻辑，所以也没有什么高低先后可言。”

“但我想确认你好不好。”我坚持，“我想过才会这样说，我想了很久了。如果是我的话，我——”我顿了一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