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 最后的朋友(1/5)

初春，不太温柔的北风吹的雪站不住脚，化成水，又被一早一晚的冷风吹成冰。

家属院内，传来了女人厌烦冰冷的吼声：“你活着有什么用！我为什么要生你，生出来碍我的眼吗？让你做点事太费劲了！买个东西都不会！滚！”

八岁的林知意背上了书包，默默关上门下了楼。

肚子在咕噜噜叫，她昨晚没吃晚饭，闹钟没电了，她比往常醒晚了近一个小时，两条巷子外的王记豆腐脑卖完了。

妈妈和哥哥都不喜欢豆浆和馄饨。

鲜肉的小馄饨多好吃啊，鲜甜可口，她一次能吃两碗。

倒了怪可惜的。

走到小区外，又看见了楼下邻居家那个男孩。

男孩长得挺好看，眼睛很大，皮肤很白，但脑子好像有点问题。

当然，这是林知意腹诽的。

她经常看见他坐在小区门口基站的水泥高台上，腿耷拉下来晃悠晃悠的，懒洋洋的晒太阳。

从春到冬，男孩和她一样不合群，总是一个人。

林知意经常一个人坐在小区门口垃圾站旁边的秋千上想爸爸，她把自己荡得很高，假装后面爸爸在推。

妈妈工作忙，比她大七岁的哥哥多半在游戏厅或同学家玩，她回家也是一个人。

况且上学前，她在家里关得够久了，只能透过窗户看楼下的小朋友玩。

男孩的妈妈去世了，她的爸爸去世了。

她胆子小，偶尔硬着头皮问：“我想去看爸爸，你去看你妈妈吗？”

男孩点点头，跳下来走在她前面。

两个人一起去等郊外墓地的公交支线，晃晃悠悠一个多小时才到地方。

林知意会在路边采点小野花，分男孩一半，各自去亲人墓前说会儿话。

一般她离开的时候，男孩都坐公交车站的椅子上睡着了，她原地蹦两下或者咳一声，他就会醒了。

他们在车上从不坐在一起，也不说话，只是顺路。

惹妈妈生了气，林知意把家里收拾干净了，看着垃圾桶里头发，突发奇想，把头发剪短了，穿上了哥哥小时候的衣服。

她以为妈妈会喜欢。

妈妈下了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