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4章 蓝因，身后(2/6)

干要往坡下跑。

“蓝因！若他还是封王，师父便不劝你什么，可如今他偏偏要去走御路，只要登上那个高位，韩濯不是韩濯，夫君不是夫君……”孙棠的烟嗓低沉沙哑，比之腾飞的寒鸦，有过之无不及。

小时候他常用这把嗓子训我训海玉恒，现在规劝起人来，竟如此温柔。

我不敢直视孙棠，“他是为了救海玉恒，师父不是常说兵家无情，哪一场征战掠夺不会流血？韩濯以前不这样的，府里的细作都不忍灭口，都是因为我，是我求他救哥哥的，就算日后有什么报应……”

“两个人分担，不是更好吗？”

孙棠久不言语，漫长沉默后，他说：“常写信回家。”

我说不上这泪为谁流，我始终不愿细想韩濯的将来，此时孙棠激起了念头，脑海不自主的分析起来。

韩濯的自由、信念、爱情都没了，他将要面对的是与之为敌的太后，以及她身后代表世族权贵的官员，他要面对千疮百孔的大京，要提防外敌……

最终失去自我意识，成为一个国家机器的零件。

如果，他是一个昏君，该多好。

可韩濯执着较真，还是封王便敢与新政对着干，何况以后掌了权？

太后不死，文人清流不崛起，韩濯同样是个无能的帝王。

想着，脚步已挪至高垒的麦旁。

硕风光着膀子挑起一捆麦扬上去。

“韩濯留给我的房契地契，你拿去卖了，换成粗盐，出发时装上。”我说。

“都尉配的有海盐。”

木叉杵在地上，硕风抓起搭在脖子上的布子擦汗。

“不够，层层克扣下来分到每人手里的绝对熬不过二十日。”我抽出一根麦穗，“至少保证大雪封山前，每人分配四十日盐粮，犬戎此次受创且劫粮未果，想要过冬，肯定会突袭。”

硕风神色古怪的看了我一瞬，“东西卖了，你怎么办？”

“我又不在娄阳生活了，要那房地做什么，再说了，漠北人烟稀少，想花钱也找不着地儿啊……”

“随你。”

出发这日，海面起了风，黢黑的天与海线相连，融为一体。

九艘粮船拉开距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