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01(1/3)
“所以说五德之次,从所不胜,故虞土、夏木、殷金、周火……”
随着书页完全合十,邹行云又抬起了头,“小观。爷爷的话,你可记住了?”
他换下严厉的口吻,看向自己嫡亲孙儿的目光,满是隐痛和不忍。
而此时,他口中名为小观的少年正跪坐在蒲团上,浑身颤抖,像在极力忍耐着什么。他面色惨白,薄唇淡眉,一副病怏怏的清瘦身板,靠着双膝支撑才勉强挺直了后背。
少年没吭声。
不再像过往十五年那样听话。
老者见状,大惊失色,一股无名的燥热突然袭向胸肺。
咳咳咳。
本该剧烈的咳嗽声硬是被他压成蚊蝇振翅般微弱。
邹行云脸上的潮红很快褪去,再次恢复了往日的镇定。他轻轻扯住衣袖,偷偷蹭掉了嘴边沾着的血渍,重新开口的声音,照比之前多了些命令和坚决,“你可记住了?”
听到爷爷隐含怒意的质问,邹观缓缓握紧拳头,唇瓣轻颤,“记、住?”
“记、住。记、住……有什么用?”他的语速渐渐加快,声音也越来越大,到最后连表情都跟着炸裂开,像个重伤后奋起反扑的狮子似的,狂吼了起来:“它是能让我像个正常人一样随意跑跳,还是能让我累了只需睡一觉就好?”
“爷爷!”邹观终于忍不住了,他颤颤巍巍地站起身子,瞬间泪如雨下。
“我不想知道为什么!我不想知道了!”
接着又歇斯底里地乱吼一通,然后用尽全身力气冲出了小院。
十五年来,因为一直跟着爷爷背诵那些晦涩的文字,邹观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差劲。他还记得上初一那年,参加校运动会长跑夺冠的瞬间,可到了高二,却连去食堂抢饭都显得有心无力。
爷爷总喜欢骗他,说只要等时机一到,就会告诉他全部真相。可每次邹观问他要等到什么时候,邹行云就只会笑着说“快了,快了。”
呵呵。
想到这,邹观痛苦地咧开嘴角,然后直勾勾朝大道上跑去。不过因为他体能很差,那速度看上去竟跟正常行走都没什么两样。
此时的黄羊村大雨倾盆,通往市区的柏油马路被打得湿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