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1章 第八十一章(2/5)

激战正酣，忽然被抢了活儿的几个祁军士兵面面相觑，就跟在文照岩周围护着。失去了主帅的羌军瞧见阎罗杀神一般的文照岩，心中胆寒，握着刀的手都不稳了。

这一战，到夜幕再次落下之时，终于接近尾声。

文照岩站在高高的城门上，望着绵连的荒丘，和地上交叠的尸体，陷入长久的沉默。陈之平头发全散了，耳边的血迹未干。他听完小兵匆匆而来的禀告，僵立片刻，再转过来的时候，眼角湿润。

“大哥，达哥他，不成了。”

文照岩猛然回看陈之平，眸色如墨：“他现在在何处？”

“就在军医的帐营里。”

话未说完，文照岩已经大踏步离开，陈之平连忙跟下属交代最后几句，匆匆跟上文照岩。

一靠近军医帐营，便闻到草药和血腥混合的味道。文照岩脚步不停，掀帘而入。帐营的正中，就摆着蒋明达。

他胸口的血大块大块地凝在绷带上，鲜艳刺目，面色却白得发青，双目茫茫然盯着帐顶，虚得一触即散。

军医早在文照岩进来之后就丢开炉子过来，接收到文照岩询问的目光，他只能无可奈何地摇头。

陈之平鼻头发酸，走过去，握住身侧冰凉的手：“达哥！蒋明达！”

蒋明达呼吸轻若羽毛：“陈之平，大哥来了么，我看不见了——”

“在呢！”陈之平给文照岩让出位置。文照岩俯下身子，轻轻擦掉了蒋明达面上残留的血迹。

战场如地狱，这一次即将失去的战友，是蒋明达。

蒋明达似乎回到了那个残阳倾泻的傍晚，他一路狂奔到大门前，地上没有令他心颤的血迹，门边瑟瑟缩着一个楚楚哭泣的女子，娇柔无依。

砰砰狂跳的心，忽地安定下来：“晚榆？”

晚榆听到蒋明达的声音，抬起头来，泪眼朦胧。蒋明达轻轻地将她拉起来抱入怀中：“莫哭莫哭，不就是想让我带你去京城么？我允你便是。”

“真的！”晚榆泪光中迸出喜悦来，她的纤臂如许多个夜晚一般缠上蒋明达的脖颈：“你不骗我。”

“不骗你。”蒋明达的声音有说不出的温柔：“我去哪你就去哪，再不把你抛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