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章 第12章(1/8)

倪霁托住谭树垂下去的脑袋，把他放平，确保他能够睡得久一点。又在水池里把那个加了料的杯子洗干净。

他熟练地完成这一切。很平静，甚至没有一丝情绪上的波动。

谭树以为自己还是当年学校里的那个哨兵，但其实在北境哨岗的这些年，他改变了很多。

从前不擅长或者不会做的事，如今早已得心应手。

倪霁安置好被他用药放倒的谭树，观察了一下环境，锁住休息室的大门。

脱掉了自己的外套、衬衫、和靴子，把它们折叠好，放进柜子里。

只穿着一件紧身的黑色工字背心和贴身长裤，戴上那双黑色的手套，最后用一块深色的毛巾，把自己的头发包起来，紧紧扎在脑后。

收拾好自己，他抬头看了片刻，伸手卸下吊顶上通风口的百叶，手指发力，像一条游鱼似地，整个人钻入了屋顶的通风管道。

伯爵府的通风管道修得很宽，爬行在里面并不困难。难的是不能发出一点哪怕细微的声音。整个府邸内，有无数的哨兵在通行，哨兵们都拥有敏锐的五感。

幸好，喧闹的宴会能为他的行动打上几分掩护。

倪霁将力度集中在指腹和脚尖，悄无声息地爬行在管道中。

他把自己的感知最大限度地释放出去，几乎覆盖了大半府邸。他知道这很危险，这样的窥视行为，必须精细地小心翼翼地控制每一处，以防触碰到谁的神经，被人发现。过载的感知让他感到脑袋隐隐生疼。

像每一步都走在刀锋上。

但没关系，倪霁舔舔嘴唇，这样才有活着的感觉。

在他的脑子里，有一张伯爵府邸的工程设计图，那是他来这里之前，就费力找到，并牢牢记在脑海中的图纸。

如今，那张图跟他向外延伸扩散的知觉重叠验证，让他很快找到了自己的目标。这一刻，他是深海中的猎手，饥肠辘辘地蛰伏许久，终于闻到了猎物的味儿。于是从那深渊中游出来，静悄悄地向着猎物扑去。

一路上，倪霁听到很多说话的声音，感觉到许许多多在他脚下走动过的人。

他行动得很小心，但他走了这么久，从那么多的哨兵头上穿过，竟然没有发现一点精神力警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