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2章 能活到年底就是胜利(1/2)

2022年12月22日

冬至，周四。

每年冬天，我都对这个日子翘首以盼。不为吃饺子，我喜欢冬至之后，白天一点点变长的样子。

仿佛生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拉长，黄昏下的夕阳日渐迷人，夜晚的喧嚣越来越清晰，失去的烟火气，翻越重重叠叠的虚空幻境，重回大地。

人间自此不再冷清，绝望的人再见飘渺之光，借以安慰自己，面对生活百般折磨，或许还可以站直身子，再冲锋一次。

今天老白来报到，周末砸表跑不了。几天前，领导就交待大家先紧着铁壳子的表拆，外边大大小小，已经攒了快二十拖拍要砸的废表，专等有缘人聚首。

“我这刚大病初愈，能砸表吗？”老白故作无辜地笑着摇头。

“早就给你安排好了。海斌跟老三都等着你来呢。”

“嗨，人还没来，活就来了。”

老白状态确实不怎么好，搬了小半会儿纸箱，头顶就渗出细小的汗珠，星星一般若隐若现，稀疏的头发已经压不住那些闪亮的光线。

然并卵，生活还是要继续。没有一个成年人有权支配自己的人生，都是清一色的油腻小爬虫一枚。

今天我特意穿了件带帽子的大棉袄，帽子一戴，头是不冷了，脚底板下面却跟踩着冰块一样，一股冷气顺着腿管一个劲地往上爬。

老白的棉工服上有帽子，他却不喜欢戴，头上的汗珠被风一吹，直打喷嚏。这工服是去年发的，领导贼小气，只给经常在车间外面干活的几个人发了一件，其他岗位的统统没有。搞得好像车间有多暖和一样。

时间就像一张崭新的百元大钞，早上到手的时候，还拽在手里，一副天下我有踌躇满志的模样，过了下午三点，才猛然发现，那张百元大钞不知什么时候就悄无声息地被破开了，零碎的细币加起来，似乎连一小半都凑不够。

再盘点一下全身上下，没有添置任何叫得出名字的东西，全都凭空消失了，无论是钱，还是时间，都跟从来不曾拥有过一样。

就这么，在一种莫名的沮丧情绪中，我眼看着天空一丝丝变成焦糊状，一块不落地黑成干尸。冬至已到，春天真的不远了吗？

回家路上取了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