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 燕北幽灵(1/4)

大延顺昌十四年，春天比往年来得更晚一些。

三月的燕州，昨夜下了一场罕见的大雪。

青松岗的山坡上，再也看不到往日的青松，都披上厚厚的银装。

小道旁，松树后的雪地中，少年紧握着一柄弓弩，紧张地盯着前面转弯的方向。

瘦削的面庞，因为长久伏在雪中的寒冷，冻得通红。

只是他浑然不觉。

他的身后，是一个年过半百的中年人，浓密的胡须眉毛上，都已经结出了冰花。

……

笃笃笃，急促的马蹄声，打破了整个大地的宁寂。

一人，一马，出现在小道尽头的拐弯处，疾奔而来。

如此大冷天，马上的汉子却只穿着一件兽皮单衣，细密的汗珠却布满了他那光溜溜的脑袋，头顶翘立着那缕小辫子，随着劲风不停摇摆。

戚文山脸色微喜，明白自己这半宿终于没有白等了……

说时迟，那时快，念头闪起的瞬间，马匹奔到了他藏身之处的近前。

马背上的汉子，突然猛地拉住缰绳停了下来，惊骇地盯着前方雪面上凭空出现的两行足迹。

几乎同一时刻，戚文山已经扣动了弓弩的扳机。

马上汉子连惨叫声都未曾发出来，弩箭已经射透了他的脖子。

尸体，从马背上滚落。

暗红的血液，染红了雪地。

戚文山又朝雪地上的那人脑袋上补了一支弩箭，方才翻身站起，奔到了尸体的跟前。

在确认对方已经死透之后，他长吁了一口气，擦了擦脸上的冰花，熟练地割下了汉子的头颅。

这不是戚文山第一次杀人。

准确地说，这是三个月以来，他击杀的第二十个北蛮子了。

亦是因为如此，北蛮子还给了他一个“燕北幽灵”的绰号。

北蛮子，是大延人对漠国人的称呼。

大延与漠国之战，已经持续了好几年。

按照大延律法，凡大延子民，杀一名漠国人，赏银十两；杀一名漠国士兵，赏银二十。

若是，杀的是漠国当官的，赏银翻倍……

戚文山并不喜欢杀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