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 初春(1/5)

泰元十四年，年关刚过，长安城内大街小巷悬挂的灯笼与彩锦尚在，连带着年味的热闹也余留下来。

彼时寅时四刻的梆子刚刚敲响，横街西边包子铺已往外冒热气了，老许穿着粗布麻衣，花白头发遮不住他抖擞的精气神，随着“嘿哈”几声，近三尺的大笼屉就被他逐个从屋内搬了出来。

这个点，街上除了更夫和巡卫，是没有其他人的，但今日不一样，老许一转头，见路那头走来个人，起先被晨雾遮着，走近才看到，此人披着宽大的黑色斗篷，晨风带着寒意将篷边卷起，而他的面目却被兜帽遮的严实，看不分明。

老许瞅了瞅这空荡的横街，其他店铺还关着门，就自己这边灯火通明，不由心里有点打晃。

按说长安城乃是天子脚下，又有百骑司的人里外把守，平日里还算安定，这人是打哪儿来？

眼看对方直直走到包子铺前，老许清了清嗓子，故作镇定的试探道：“客、客官要买包子？韭菜、羊肉、辣粉条的都有。”

只见一双白皙的手从斗篷中伸了出来，拽下兜帽，露出一张白里透红的圆脸，双眼澄清明亮，长而密的睫毛被这笼屉的热气一冲，瞬间挂上了亮闪闪的水珠。

她咧嘴一笑，红唇白齿很是俏皮：“许叔！”

“哟，苏陶啊，你可回来了！”老许惊喜道，拍着胸口，“我还以为谁呢，怎么一大清早这副打扮？”

“赶路，夜里凉。”苏陶坏笑道，“被我吓到了？”

“哪能啊！”老许嘴硬着，边给苏陶挑了她最爱吃的羊肉包子过去：“你这一年多，是去哪了？”

苏陶满嘴羊肉包子，含糊不清道：“四处耍去了。”

“这丫头……”老许无奈笑道，“你前年年底来过一封信后，便没了消息，你李姐儿不知多担心，可怜她瘸着个腿，四处打听，衙门的门槛都快被她踩破了。”

苏陶听此，眨了眨眼，囫囵吞下包子：“是我不好，许叔再帮我包几个韭菜的，我这就去登门请罪。”

“她最近口味变了，闻不得韭菜。”老许装上几个辣粉条包子递给她，“倒是这个馅儿买的多。”

“为什么？从前她最爱吃韭菜啊。”苏陶不明所以。

老许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