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 初春(3/5)

敲，她怎会看不出来？

从前在烟水巷，人人都知道老鸨王妈妈厌恶苏陶一身倔骨头、不服管，故而没人给她好脸色，只有李姐儿是真的护着她关心她，为她留饭菜、帮她躲责罚，甚至还顶替她去陪客，就这么为了帮她，多少次差点被老鸨打死，这右腿的跛便是那时留下的。

当年苏陶离开时，最牵挂的就是她，后来回到长安，原想找法子把她弄出来，没成想不久后，就有个叫吴旭的男子给她赎了身。

苏陶打听过，此人还是个吃官粮的，虽说家中有个严妻，李姐儿只能住在外面，连妾都不算，但好歹算是摆脱了那吃人不吐骨头的烟水巷。

她以为吴旭会待李姐儿好的。

苏陶走到厨屋，看着那锅炉前忙碌的纤瘦身影，唤道：“李姐儿。”

“诶。”她头也不回道，“你去厅堂等，厨屋烟尘大，别呛着。”

“你跟我说实话吧，到底是怎么回事。”

李姐儿舀粥的手一顿，回过头来，她晓得苏陶这丫头倔的很，从前在烟水巷，她为了不陪客，瞅着剑舞时的空档，用长剑去刺官爷的事都做得出来。

彼年她才八岁。

李姐儿不知道她被那老者带离烟水巷之后的四五年是怎么过的，只知道再次见到她时，曾经瘦矮的女童已长成亭亭少女，眉目间的坚毅果决却依然如初。

她想知道的事情，自己终究是瞒不住的。

“把我赎出来的那半年，吴旭对我还不错，但后来我才发现，他其实很是嗜酒好赌。喝醉要打人、输钱也要打人，他不敢对家里那位母老虎动手，就来找我出气。他下手倒是知道分寸，再怎么打，也不至于把我打死。”李姐儿哽咽道，“我倒宁愿他把我打死了。”

苏陶默了默，又问：“但……你如今已经怀了他的孩子，他还不有所收敛吗？”

李姐儿凄凉一笑：“陶陶啊，你在烟水巷呆过两年，难道不知道这世间男子都是什么东西？吴旭上个月赌光了家产，连头上那顶鹰翅官盔都抵给了别人，他为了还钱，甚至逼着我再去接客，他哪里在乎什么孩子不孩子！”

苏陶惊得瞪大了眼，李姐儿怀得可是他的骨肉，什么畜生连这种事都干得出来？！

她攥紧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