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章 长路漫漫(三)(1/3)

罢了罢了，不能再想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了。

凌嘉甩了甩脑袋，就目前的情况来看，她勉强取得了苏降的信任，探取军报之事指日可待。

等她将消息带给事先联系到的殷宪，再由殷宪交给豫州太守谢尚，那她一下子就赚到谢、殷两家人情了。

等等，殷，殷宪？

凌嘉不知怎的忽然头疼了起来，脑海里闪过一些模糊的记忆。

那是无比痛苦的一天，一惯挂着和善笑容的经济学老师一改常态，表情严肃地将她的论文打回，无比郑重地告诉她该论文可行性为零。

很惨，要重修的那种惨。

要知道，自凌嘉拿到课题到现在这几个月里，她的作息可以用“夙兴夜寐，靡有朝矣”来形容，就为了论证：东晋商贾可以靠交往名士发家致富。

商者结交名士，沾明星效应的光将自家商品广而告之，转而卖之，便可获利无数！

凌嘉把这些美好的设想写进了论文里，写的时候还有点沾沾自喜的说。

然而，理想是丰满的，现实是骨感的。

老师气到普通话都说不下去，接连发出三个直击灵魂的问题，凌嘉在敬佩他敬业同时又觉得有亿点点可怕。

「『地域条件不变，文化因素条件不计……』，你是在跟我整控制变量法吗？」

「『利用民众对名士的崇敬之情，在充满混沌的历史中树立充满情怀性的品牌』，全篇下来只说你可以怎么赚钱的，然而名士的利益你是一点也没写，算盘珠子崩到人脸上了，人还能跟你结交？图你脸皮厚呗？」

「『流量迭变，代代更新』，那就是说这个没名气了换下一个，名士复名士，名士何其多是吧？这是什么万恶的资产阶级思想？只懂一个劲儿压榨？」

凌嘉被说得鼻尖冒汗，怎么办？可能还得再给老师贡献一年学时了！

老师端起保温杯喝了一口茶，瞬间就像被治愈了一样，恢复了往日平和的表情，变脸之快，纵是凌嘉见过许多世面，也吓了一跳。

老师推了推眼镜，透过镜片仍依稀可见他眼睛里闪着的精光，「算了，这样吧，你去隔壁学校的历史学院找一个人，或许他可以协助你完成这个课题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