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22章 妥协(2/2)
的一叠大票时,他的手是微微颤抖的,眼里有泪花闪烁。这点钱就买断了他对他抛妻弃子而建起来的新家的一切物质和感情,他所有的放弃和付出,只值这点钱!在他的眼里,那不是票子,那是一块烧得通红的炭,那是一块散发着彻骨寒意的千年寒冰!既是他前半生的句号,标志着他人生的失败;也是个感叹号,感叹他结局的可悲!那每一张票子都仿佛在咧着大嘴嘲讽他。而无论是什么,他都只有接受的份了,他老了,病了,他再也没有选择人生的权利和能力,他只有对现实妥协,低下他曾经高昂的头。最终,从哪里来,回哪里去。最终,还是他曾经抛下的儿子接纳了他。人生像是划了一个圈,他又回到了,但却是“物是人非事事休,欲语泪先流。”他不甘心,却无可奈何。
人生是一道选择题,一步错,步步错。人生又没有回头路,得意时尽欢,失意须自渡。
事情进展得很顺利,又要给父亲办理病退,志军在矿上就耽搁了下来。给奶奶打了电话说明了情况,奶奶既高兴又忧心。高兴儿子生病了可以回家照顾得好一些,一家人终于可以在一起生活了;忧心的是这样一来志军的负担更重了,家有病人,亲戚都不愿上门,何况说媳妇。只怕孙儿成家更难了。那时候农村无论男女,二十五岁是个婚姻的分界线,过了二十五岁还没成家的就不容易了。人家会说肯定有什么毛病啊脾气不好啊家庭原因啊什么的才会剩下,很多上三十岁的大龄青年都不得不考虑二婚的了。奶奶忧心忡忡。等着志军带着他父亲回家。
至于志军则没有奶奶那些忧虑。父亲病了,理应回家,不能看着小刚对他不好而儿子也把他拒之门外,志军做不出。村里那些婆姨们的碎嘴子随她们怎么说,志军从来都是一笑置之,还真不会受影响。“任他东南西北风,我自岿然不动。”
志军陪着父亲在矿上度过了一段相对悠闲的日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