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47章 《最后一班末班车》(2/3)

五毛钱滚到座椅底下。四年前她刚上岗时，也是这样蹲着找零钱，当时有个穿红棉袄的小女孩递来创可贴。此刻地板缝里的陈年口香糖黏住她冻僵的手指，车顶的白炽灯管突然开始频闪，像极了监护仪跳动的绿线。

\"前方到站肿瘤医院。\"报站声惊得她手抖，诊断书上的\"胃腺癌晚期\"五个字突然在视网膜上燃烧。最后一次化疗时主治医师的话混着引擎轰鸣在耳畔炸响：\"癌细胞转移速度超出预期，建议\"建议后面的话被剧烈的咳嗽截断，她趴在垃圾桶上呕出带血的黏液，窗外急救车的红灯把雪地染成血色。

\"姑娘姑娘？\"苍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。张奶奶不知何时挪到了她身边，枯瘦的手掌抚上她后背。老人从塑料袋最底层掏出个保温杯，拧开时蒸腾的热气模糊了镜片，\"薏米山药粥，本来给阿辉带的\"话没说完就剧烈咳嗽起来，百合花瓣扑簌簌落在苏晚膝头。

车厢突然猛地震颤，急刹车让所有人向前栽去。苏晚护住张奶奶的瞬间，后腰撞上投币箱尖锐的棱角。剧痛从脊椎窜上后脑，她听见自己肋骨断裂般的脆响。血顺着裤管渗进棉靴，在踏板上晕开暗红的花。

\"怎么回事！\"司机老陈的怒吼从前排传来。车头大灯照亮雪地里横卧的孕妇，羊水在身下漫成冒着热气的血泊。苏晚几乎是滚下车门的，积雪灌进领口的刹那，她想起自己流掉的那个孩子。那也是个雪夜，初恋男友的巴掌落在脸上时，血就顺着腿弯滴在401医院的台阶上。

\"大姐坚持住！\"她脱下棉袄裹住孕妇发抖的身体，单薄的毛衣瞬间被雪浸透。手机在口袋里疯狂震动，肿瘤科护士的第八通未接来电闪着红光。宫缩的阵痛中，孕妇死死攥住她手腕：\"孩子保孩子\"苏晚摸出随身带的止疼片塞进她嘴里，转头对呆立的人群嘶喊：\"打120啊！\"

二十部手机举起来，快门声此起彼伏。直播间的美颜滤镜里，孕妇扭曲的脸和苏晚惨白的唇色被调成浪漫的粉橘色。有个戴渔夫帽的博主挤到最前面，补光灯打在孕妇煞白的脸上：\"老铁们看好了，这就是正能量现场！\"

当警笛穿透雪幕时，苏晚的指尖已经冻得发紫。她跪坐在血泊里，看着自己的血和孕妇的血在雪地上蜿蜒成河。担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