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9章 轻放、 搁置(1/4)
他来路不明,没有家人。
他自幼来到沈家做奴仆,是那段煎熬的时间里,跟在她身边最久之人。
他身边永远只有她,她是唯一记得他之人。
连带着她,如今也要将他忘了。
他为数不多的时日里,满是她的身影,几乎都留给了她。
可她一生中很多的时日,悄无声息分给了很多人。
他不是她生命里的唯一,也不是陪在她身边最久之人。
却是她仅存于世的希冀,是她心中最痛的存在,无法轻言揭露。
无论霍时锦是不是他,无论他是否存活于世,在她心里,他是真的死了。
无论先前他多么重要,纵她曾生死相随,她心里难以搁下。
忘记他,是无以掩饰的事实。
许多年过去,她的执念悄然变动,她的希望不再是他,她是真的已经忘了他。
十数年前的今日,他不顾一切带她逃脱,直至不久后被抓获。
是他被打得血肉模糊,是她在一旁的无助与无力,是她永远的失去了他,是她最后一次再见他。
是他悄声离开她身边,是他离开后的无数祭日,是她永远失去了那道光。
是大雨里她的背再没有挺直,是雨水渐渐的模糊了她们。
他因她而死,连同他的祭日与过往,她悉数忘了个干净。
她当真忘恩负义。
她忽的止不住颤抖,面上哭得像个无家可归的孩童。
那一刻,她仿若真的找不到归处,一瞬里,曾经坚持的信念,无声崩塌。
原是记得再深,也会淡忘。
原来誓言并非牢不可破,原来他已经走了将近有二十年。
原来今日是他的祭日,原来除了她,已经没有人会记得他。
原是,天可怜见。
雨,淅淅沥沥落下,一如那一年的傍晚,转瞬倾覆周遭的一切。
霍时锦当即觉察到落笙面上的异样,抬手端离了她手里紧握着的茶杯,转瞬将杯中温水一饮而尽,细细品尝别样之处。
他不知晓落笙为何忽然间落泪,原以为是茶水有异,故此浅尝、小酌,却并未察觉异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