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六十章 做梦(3/3)

暗深沉，雨滴敲打窗沿铁皮，噼里啪啦，像锤击心脏。

手机说有特大暴雨将至，关好门窗，小心出行。

林涛挪到窗边细瞅，楼下有一家人走动，三人缩成一团，雨帘中瑟瑟发抖。

衣物都紧贴身躯，水已漫过裤脚，爸爸牵着女儿，一手勉强盖住帽子，妈妈在后面拉着爸爸。

林涛趴在窗边，目视他们远去，苏沫刚刚生下囡囡的时候也是如此，手心温热，足以抵挡寒冷。

谁曾想两年后村长媳妇就提了离婚，只因村长性格悠闲，过不了安定日子。

孤身一人时，不是没想过给村长媳妇打电话，只是觉得，这么多年能发生太多事，不确定电话那头等着林涛的是什么。

直到今天，林涛也没有联系过她。

关上窗刷了会儿手机，那酒果然有些问题，酒劲发威，混着旧事，大脑像卡住了壳，雨声又在耳边哗哗打拍，不久就睁不开眼。

这次湿漉漉走在雨中，人群离去，夜幕将至，雨在地上渐渐堆积起来，形成湖泊，伸脚探入，池水冰凉，刺痛神经。

林涛环绕小湖散步，陌生的人们赤裸身体，都一股脑跳入水中，再往前走，湖泊变成方形，林涛忆起这是小学时附近的小水池，后来荒废了。

池边有人独坐，身形矮小，正拨弄双脚。林涛第一回见她时，头脑昏涨，这回想起她的名字，她叫小文，两人小时候都是孤儿。

村长出事后，梦里频繁见到她的身影，几次都看见她背对着林涛，不言不语，不知坐着等待什么。

雨声之中，林涛忽然明白，她是因林涛留在那里。

林涛读小学那几年，数学是尤其凶恶的拦路虎。

平时加减乘除都出错，说话又结结巴巴，所以被点名抽查的次数极多，王老师还送林涛一本算术练习册，让村长放假后每天督促林涛做题。

村长却过得自由自在，有时整天闲在家里，抽空就去打麻将，一副毫无斗志的模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