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9章 《槐血替命》上(2/3)
约传来铃铛声——和二十年前父亲下葬时,爷爷系在他脚踝上的引魂铃一模一样。
老村长临死前塞给我的族谱突然在怀中发烫。泛黄的纸页间滑落一张血书,字迹被树液浸得模糊:\"戌时三刻,以守村人血脉重启\"后面的字洇成一团,像极了阿月最后吐在帕子上的那口黑血。
铜镜在寅时初刻突然炸裂时,我正在擦拭爷爷留下的罗盘。那些嵌在镜框里的符咒碎片簌簌掉落,在青砖地上拼出个歪扭的\"逃\"字。窗缝渗进来的雾气缠住我的脚踝,带着尸体泡涨的腥甜。
二柱媳妇的尖叫划破黎明。她男人站在井台边,脸上的树皮裂缝里钻出细小白花,脖颈皮肤下凸起的根须正随着脉搏起伏。更可怕的是他怀里抱着的襁褓——褪色红绸里裹着的分明是半截槐树枝,断口处还滴着粘稠的黑液。
\"报应啊\"老村长儿媳突然瘫坐在祠堂门槛上,她手里攥着的线香齐根折断,\"当年就不该让张家人抱走那孩子\"
我跟着飘落的香灰来到祠堂阁楼。积灰的铜镜背面,暗红血渍勾勒出半张婴儿面孔。当月光移到坤位时,镜面突然泛起涟漪,映出二十年前的雨夜——爷爷抱着个红绸襁褓钻进槐树洞,襁褓里伸出的小手在闪电中泛着青灰死色。而祠堂梁柱后,老村长正用朱砂笔在族谱上涂抹某个名字。
怀中的血书突然烫得惊人。那些晕染的字迹在月光下竟显出新的内容:\"戌时三刻,以守村人血脉重启界碑,需将\"后面的字被突然漫上的血渍覆盖,那血渍的形状,分明是阿月眉心的朱砂痣。
浓雾里传来木屐叩击青石板的声响。我追着声音来到后山乱葬岗,发现每座无碑坟头都插着半截槐树枝。阿月的绢帕挂在荆棘丛里,帕角绣着的并蒂莲正在渗血。当我想捡起时,帕子突然化作纸灰,灰烬中露出半枚银锁——和树洞里婴儿骸骨手上的一模一样。
祠堂地砖在申时突然龟裂。撬开三层糯米灰浆,底下埋着的陶瓮里蜷缩着九具婴孩骸骨,全都裹着褪色红绸。最骇人的是瓮底刻着的生辰八字,按干支推算,正是今夜子时的年月!
铜镜碎片突然在袖中震动。拼合时,镜面映出的不再是自己的脸,而是被困在树根囚笼里的阿月。她脖颈上缠绕的哪里是藤蔓,分明是密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