顽强又聪明(1/4)
江宁意推开小院的木门时,已经是第二天清晨,院子里飘着淡淡的花香。
外婆正坐在藤椅上纳鞋底,见她一个人进门,手里的针线顿了一下,又继续穿针引线,只是指节微微发白。
“宁意回来了?”外公的声音从里屋传来,带着刻意压制的平静。
他手里还拿着半截粉笔,显然刚从黑板前转过身——尽管已经恢复工作,他仍保持着在劳改时养成的习惯,总爱在墙上写写画画。
“嗯,研究院今天不上班。”江宁意把行李放在堂屋的八仙桌旁,尽量让语气轻松些。
“嫂子,我哥呢?”
陆梦从厨房探出头,围裙上沾着面粉,她现在17岁了,在县城上高中,这次是特意请假回来,为了第一时间见到两年没见的哥哥。
屋里的空气突然凝滞。外婆的针尖戳破了手指,血珠渗进鞋底的千层布里。外公慢慢摘下眼镜,用衣角擦拭镜片——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动作。
“你哥部队有任务。”江宁意转身去拿橱柜里的搪瓷缸,借机避开妹妹的目光,“可能要晚些回来。”
陆梦刚要追问,外公突然咳嗽一声:“梦丫头,去村口打斤酱油。”
见小丫头不动弹,老人轻轻拍了拍黑板,“你哥哥是军人,你不是也想当军人吗?军令如山倒,快执行!”
陆梦屁颠颠的拿着钱票跑了出去,江宁意这才松了口气。
她现在只想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待着。
院门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。几个熟悉的村里人探头探脑,见只有江宁意在,又讪讪地走开。
但那些压低的议论还是漏进窗户——“听说南边打起来了”、“江老师的丈夫不就是侦察兵”
江宁意站在窗前,望着那些渐渐散去的背影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搪瓷缸上的红双喜。
阳光透过玻璃,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
里屋传来粉笔与黑板摩擦的沙沙声。外公又在写什么了。
“宁意啊,”外婆忽然开口,手里的针线活没停,“你上次说,博物馆那幅《溪山清远图》要修复?”
江宁意怔了怔,随即明白过来。她放下茶缸,从行李里取出一个牛皮纸包:“嗯,这是临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