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5章 自请离京(5/6)

如同踩在棉花上。但每一步踏下，那金砖传来的坚硬冰冷的触感，都让他的步伐一点点变得平稳、踏实。

沉重的殿门被侍立在外的太监小心翼翼地拉开一道缝隙。门外廊下悬挂的宫灯光芒流泻进来，有些刺眼。晚风也趁机涌入，带着庭院里草木的清新气息，吹拂在他脸上，吹散了殿内浓郁的、令人窒息的药味和龙涎香。

那风，竟有些凉爽。

弹幕仍在疯狂刷屏，争论不休，悲鸣与怒骂交织：

「他站起来了！他居然还能自己走出去？」

「眼神…好空洞，但又好像…有点不一样了？」

「哀莫大于心死？还是…破而后立？」

「立个屁！等着收尸吧！」

「赌五毛！三天之内必有旨意！不是圈禁凤阳就是‘暴病而亡’！」

「贵州？想得美！洪武爷会让你活着到贵州？半路必出‘意外’！」

「未必！允熥这话太狠了！把洪武爷架在火上烤！真要立刻杀他，岂不是坐实了‘鸟尽弓藏、连亲孙都不放过’的恶名？老朱最好面子！」

「楼上真相了！自请流放以全性命，这话传出去，老朱再动手，史笔如铁啊！」

「所以…置之死地而后生？允熥在赌？赌洪武爷的帝王心术和那一点点可能存在的祖孙情？」

「赌个锤子！跟洪武爷玩心眼？蓝玉、胡惟庸、李善长…哪个不是人精？坟头草都三尺高了！」

「至少…他不用再装了吧？不用再活在‘皇太孙’的恐惧里了。某种程度上，他自由了。」

「自由？通往地府的自由之路吗？」

「（点蜡）无论如何，敬你是条汉子！敢在洪武大帝面前掀桌子的第一人！」

朱允熥迎着门外涌入的光和风，微微眯起了眼。

纷乱的弹幕依旧在眼前飞舞，那些关于他命运的激烈争吵、对他“愚蠢”或“悲壮”的评判、对洪武三十一年那个神秘节点的恐惧预言…此刻听在耳中，却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水幕，变得遥远而模糊。

那些喧嚣，似乎已经与他无关了。

他抬起脚，迈出了高高的门槛。

“皇爷爷，”一个清晰无比的念头，如同黑暗中唯一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