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零六章 沈知韫的性子(2/3)
是”
鸿胪寺少卿的声音卡在喉间,目光惶惶地在两人之间游移。
沈知韫半张脸浸在血里,唇角的伤红得刺目;而勃勒金额角青筋暴起,扶着案几的手都在发抖,活像一头被暗箭所伤的困兽。
“无妨。”
沈知韫指尖拭过唇畔,将血迹碾开,反倒显得伤处更加狰狞。
他轻笑一声,嗓音温润得仿佛在谈论风月:
“不过是室韦可汗酒后失手,误伤了下官罢了。”
“误伤”二字被沈知韫咬得极轻,却让满室侍从在听到后都低下了头。谁敢说,沈知韫这副样子,不是勃勒金恃强凌弱?
勃勒金肋下疼得眼前发黑,想骂却喘不上气,只能死死瞪着沈知韫。
那眼神若能化为刀,早将对方千刀万剐。
“下官去处理伤口,先行告退。”
沈知韫微微颔首,话是对着鸿胪寺少卿说的,目光却斜斜掠过勃勒金肋下,唇畔弧度又深了一分。
不等回应,沈知韫已转身离去。
血顺着他的颈线蜿蜒,在素白领口绣出朵朵红梅。明明伤得不重,可那半面鲜血的模样,任谁看了都要倒抽一口凉气。
尤其是,当这“伤患”挺直如竹的背影,一步一步,稳稳踏出所有人的视线时。
厅内一片死寂……
过了一会儿,勃勒金终于从剧痛中挤出一句:
“好一个沈知韫,好一个阴险之辈”
可这句话,终究是来得太迟了。
沈知韫离开鸿胪寺,直到坐上了回公主府的马车,待辘辘车轮声掩去了所有耳目,沈知韫才终于卸下那副隐忍的姿态。
他慢条斯理地取出素帕,指尖抚过眉骨伤口时,白玉般的指节沾了血,反倒衬得那伤痕愈发艳丽逼人。
“啧。”
沈知韫垂眸瞧着帕上绽开的血梅,忽然低笑出声:
“小可汗这拳头,当真是厉害的很……”
他的笑意未达眼底,半边脸颊已然红肿起来。
勃勒金盛怒之下的力道,怕是连草原上的烈马都能撂倒。
沈知韫轻笑,浑不在意般将染血的帕子随手掷在一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