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54章 推恩令(2/3)
扯下束发的玉冠,乌发如瀑垂落,笔下力道刚猛,将宣纸戳出细微破痕:\"北疆戍边十载,方知藩镇不可废。当行"军垦分离"之策,战时为兵,闲时务农,兵器甲胄皆刻"陈"字徽记,由兵部按季点检。如此,兵有恒产,将无私兵,国之利刃永不蒙尘。\"
沈砚青玉笔在指间旋出冷光,束发玉冠随着书写动作微微晃动。他忽然解下腰间玉佩压纸,墨痕如剑:\"藩镇与中枢,当如车之双轮。可设"藩镇谏院",许藩王幕僚入朝议政,中枢亦遣御史常驻藩地。政令若有窒碍,可当堂辩难,使上下通达,不至积重难返。\"
叶寒舟裹紧白狐裘,在宣纸上留下带着北疆霜气的字迹:\"漠北雪夜,曾见藩镇将士以命相搏。当立"戍边军功法",凡守疆十年者赐田百亩,子孙免试入仕。重赏之下,何须私兵?如此,既固边防,又安军心,方为王道。\"
秦朗的指尖死死攥着狼毫,笔杆在掌心硌出深红压痕。《藩镇十策》的墨迹在宣纸上洇开,恍若前世史书里朱允炆削藩失败的血色。他眼前闪过镇南王陈昊腰间狰狞的海兽金牌,又想起父亲书房暗格里藏着的密信——那些暗示藩镇尾大不掉的字句,此刻都化作滚烫的烙铁,在他脊背上灼烧。
砚台里的松烟墨泛起冷光,像极了前世朝堂上绞杀朱允炆的阴谋。若将\"推恩令\"付诸笔端,不仅会成为藩王眼中钉,更可能让大陈重蹈覆辙。可当他瞥见远处洛云舒担忧的眼神、陈靖折扇停摆的瞬间。
\"总要留下点什么。\"
秦朗咬破舌尖,腥甜在齿间漫开。他扯断腰间玉佩的红绳,将温润的古玉重重压在\"藩镇\"二字上,狼毫如犁开冻土般划破纸面:\"古有推恩之法,今当效之。藩镇辖地可由嫡长子继承,余子分封为侯,裂大藩为小邑,分强藩为弱邦。如此,不削而削,不伐自破\"
笔尖落下最后一笔时,广场外惊雷炸响。秦朗望着自己颤抖的双手,恍惚看见未来无数个血雨腥风的日子——但那些即将因削藩而免去的战火,那些百姓不必流离失所的清晨,此刻都化作纸上力透纸背的字迹,在暮色中微微发烫。
“时间到!”
洛洪手中的云纹钟轰然坠地,撞出金石相击的裂响。十二方砚台里未干的墨迹尚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