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2章 毕业季(1/3)
1992年的沪上,梅雨时节的湿润空气里,总浮动着栀子花的甜香。沪上、交大、同济等高校的梧桐大道上,穿藏蓝色学士服的身影穿梭如蝶,毕业季的喧闹与感伤,在黄浦江的潮声里悄然漫开。
清晨六点的沪上大学校园,露水还挂在香樟叶尖。我抱着论文穿过燕园,看到三角台阶上,张啸林正踮着脚给徐成安拍照。徐成安特意借了件崭新的白衬衫,领口浆得笔挺,却被张啸林调侃像个要相亲的老式青年。\"咔嚓\"声里,阳光穿透梧桐枝叶,在他们脸上洒下斑驳的金斑。
图书馆前的草坪上,阳光洒在翠绿的草叶上,仿佛给整个草坪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。陈浩南正蹲在地上,认真地整理着他的行李。他的纸箱里除了满满的书籍,还塞着几个搪瓷缸,那是他们宿舍“打饭天团”的战斗装备。
“这些缸子可得留着啊,以后喝酒的时候还能比谁吹得快呢!”陈浩南笑着说,然而,在他眼角的深处,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。
与此同时,在宿舍楼下的电话亭前,津理和钱俊正排着队。那时,bp机刚刚开始流行,而电话亭则成为了毕业生们最后的通讯堡垒。钱俊紧紧攥着长途电话卡,对着话筒,反复叮嘱着父母千万别来送站,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焦虑和不安。
而津理则站在一旁,他的声音轻柔得像怕惊飞了檐下的雨燕。他正在给心仪的姑娘留言,每一句话都充满了温柔和关切,仿佛要将自己所有的情感都倾注在这通电话里。
毕业典礼的前一天,蒋教授把我们几个叫到了他那堆满古籍的办公室。老先生戴着一副金丝眼镜,镜片后的目光透着睿智和和蔼。他缓缓地翻着我们的毕业纪念册,突然开口说道:“你们看这外滩的江潮,退潮时滩涂上满是贝壳,可潮水再来时,真正留下的是礁石。”
他轻轻地打开抽屉,抽屉里的六枚铜镇纸静静地躺在那里,仿佛在等待着他的发现。这些铜镇纸每一枚都显得古朴而庄重,上面分别刻着“慎独”“笃行”“守正”等字样,这些字在铜质的表面上显得格外清晰,仿佛是岁月留下的印记。
蒋教授的声音缓缓传来,带着苏州口音的软糯,却又字字重若千钧:“市场经济的浪潮要来了,你们年轻人有的是机会去捡贝壳,但千万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