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章家风代代传(3/3)
冰了,就为了挖些党参、刺五加来换苞米面。富兴倒好,整日里待在刘寡妇家炕上稀罕那娘俩,自己孩子饿得直哭也不管。
“去他娘的!”张芬芳“啪”地把煤油灯捻子拧灭,一脑袋扎进被窝,嘴里嘟囔着:“死了也是他自个儿作的!报应!”嘟囔完裹着被单转了个身,没一会儿就传出均匀的呼吸声。
第二天,天刚蒙蒙亮,张芬芳就醒了。她一抬眼就瞅见外窗户台上横卧着老牙子根,青褐色的根茎在晨曦里泛着湿光,足足两米多长,根须子像乱麻似的蜷着,还沾着半干的黑泥——准是富兴那犊子后半夜摸黑撂这儿的,这玩意儿在山坳里得刨半宿才能弄整根。
东屋传来打雷似的呼噜声,混着窗外蝉鸣跟拉锯似的,指定这瘪犊子昨晚撅屁股刨一宿,累得跟瘫巴狗似的。
她扯过搭在炕头的布褂子披上,伸脚踩着拖鞋,隔着糊着旧报纸的窗户往东屋瞄,只见富兴的汗衫搭在窗棂上,让夜露洇得透湿,这汉子自个蜷在炕梢,脑瓜子埋在枕头里。
张芬芳抿着嘴笑了笑,趿拉着布鞋往灶房走。她划着火柴点着灶坑,松树枝子“噼啪”爆响,浓烟裹着松木味往上窜,锅里咕嘟咕嘟冒泡的高粱米粥散发出浓浓的香味儿。
这时,东屋传来“扑通”一声响,接着是富兴粗哑的嗓门:“哎!媳妇儿,你等俺搓把脸,俺来做饭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