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4章 黄沙埋骨(2/5)
\"阿月!\"他拼尽全力喊,可风吞了他的声音。
再睁眼时,他躺在沙窝里,右肩的骨头像被碾碎了,嘴里满是沙。四周静得可怕,只有自己的心跳声。他摸了摸怀里——甜灯还在,灯身裂了道缝,余温早没了;银镯子也在,凉得刺骨。
阿月呢?甜南呢?毒刺?老茶商?
陈五挣扎着爬起来,眼前发黑。他往东边走,深一脚浅一脚,沙埋到膝盖,每走一步都像在抽干最后一丝力气。他数着自己的脚印:\"一、二、三\"数到一百零八步时,眼前闪过驼队的影子——阿史那铁罕的商队。
\"你倒在沙梁下,右肩骨裂,左腿有蛇咬的牙印。\"铁罕的声音把他拽回现实,\"我的医工用草药给你固定了肩骨,蛇毒也清了,再晚半个时辰你现在该喂沙狐了。\"
陈五摸了摸左腿,裹着的麻布上有暗褐色的血渍。他想起昏迷前的幻觉:有条花斑蛇从沙里钻出来,吐着信子,他挥刀去砍,却被风卷得栽进沙窝。
\"谢谢。\"他说。
铁罕摆了摆手,从怀里摸出块烤馕:\"吃,商队要过鬼哭峡,今夜得赶到驿站。\"
陈五啃着馕,望着商队周围。骆驼的驼峰上挂着铜铃,每走一步都叮铃作响;商队的人裹着彩色头巾,操着胡语说笑,有人用铁钎串着羊肉在火上烤,香味混着沙粒钻进鼻子。
\"你们见过一队汉人?\"他问,\"有老人、孩子,还有个抱婴儿的女人。\"
铁罕的笑淡了:\"沙暴后,我派了人往东南西北找,只找到你。这鬼地方,风卷着沙能把人埋到腰,孩子的鞋都能吹到百里外。\"
陈五的手攥紧了甜灯。灯身的裂缝里卡着粒沙,像甜州的土,又像阿月的泪。他想起阿月说过:\"甜州人是盐腌的,散不了。\"可现在,他连自己人在哪都不知道。
\"鬼哭峡到了。\"铁罕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绪。
陈五抬头,见两座沙山夹着条窄谷,谷口立着块破石碑,刻着\"魂归于此\"四个模糊的字。风从谷里灌出来,带着哨音,像无数人在哭。
\"峡里没水,没草,风卷着沙能割破骆驼的眼睛。\"铁罕拍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