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7章 河底生灯(1/4)
一大早,陈五趴在河岸的碎石上,右手还攥着甜灯——灯身裂了九道缝,最后一块地火陶碎片正从裂缝里往外渗金砂,像血。河水在脚边翻涌,泛着诡异的青黑,浪头拍在石头上,溅起的不是水花,是细沙。
\"陈将军!\"毒刺的声音带着哭腔,\"老茶商被卷走了!\"
陈五挣扎着抬头。鬼哭河的河面比正午宽了三倍,浊浪里漂着老茶商的枣核袋,红布带在浪尖忽隐忽现。阿月抱着甜南蹲在高处的沙埂上,发梢滴着水,银镯子在月光下泛着冷光——他们刚被浪头掀翻,商队的骆驼死了三峰,剩下的缩成一团发抖。
\"铁罕!\"陈五喊,\"你说鬼哭河是死水!\"
铁罕抹了把脸上的水,刀鞘上还挂着水草:\"沙民说它只在月圆夜发疯!我我记错了!\"
河心突然炸开个漩涡,浪头卷着黄沙腾空而起,形成道水墙。陈五的甜灯剧烈发烫,灯身的金砂像活了,顺着他的手指往河面飘。水墙里浮出张人脸——是沙母,比红石山岩画里的更清晰,眼眶是两个黑洞,嘴角咧到耳根。
\"还我沙仆!\"沙母的声音像千万人同时尖叫,\"你们毁了我的沙牢,我要你们的命!\"
漩涡里伸出无数沙手,抓住毒刺的脚踝。毒刺挥着三棱刺乱砍,沙手却越聚越多,把他往水里拖。老匠头扑过去拽他的腰带,陶土袋散了,新烧的陶片落进河里,滋滋冒着青烟。
\"地火陶!\"阿依古丽突然喊,\"沙母怕地火陶!\"
陈五摸出怀里的陶片——是狐王送的十块,甜南刚才攥着玩,现在只剩七块。他把陶片撒进漩涡,金砂般的光立刻漫开,沙手像被火燎了,缩了回去。
\"阿月!\"陈五喊,\"把甜灯给我!\"
阿月解下脖颈上的布绳——甜灯被她用红布裹着,贴身带着。陈五接过灯,灯身的裂缝里渗出滚烫的金液,滴在河面上,炸出朵朵金花。
\"沙母!\"他吼道,\"甜州的人是盐腌的,你淹不化!\"
沙母的脸扭曲了,水墙\"轰\"地砸下来。陈五被冲得撞上石头,甜灯脱手飞进河心。他扑进水里,河水像冰锥扎进骨头,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