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9章 堪舆(1/4)

元兴二年秋，朝廷募兵五万，编为新军，戍卫北疆。东厂厂督、昌平侯、大司马白敞，兼封大将军，受虎符诏命，出镇北疆监军。

白敞此次出镇北疆，栾和君没有再像之前那样率百官亲自相送，等这个消息在朝中公开的时候，他人都快到雍州了。

依附白敞而起的自然松了口气，可还有一部分人相当失望。这一次雷声大雨点小，朝议沸腾如此，长公主居然还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，还予他青铜虎符、边疆兵权。栾和君此前操纵舆论对白敞施压，如今不处置他，自然要承受反弹，老老实实地在早朝上听愤怒的老臣们“忠言逆耳”了近一个时辰，态度诚恳，但坚决不改。

上书房里，苏昭对此事也颇不赞成：“白大人虽离京师，在边疆在坐拥重兵，外间流言，说殿下此举，未免有饮鸩止渴之嫌。”

私底下对着苏昭等人，栾和君倒没那么客气：“饮鸩止渴？白敞在京，最压制的不是本宫，是你，如今是本宫饮鸩，止的是你苏丞相的渴。武州苏氏以军功起家，可是近几代来，有一个能骑马上阵的没有？若你苏家真有统帅之才，本宫就是亲到北疆一趟，也要把虎符追回来送到你苏大人手里。”

中宗迁都中原后，天下大治，朝廷由武入文的风气渐重，现在别说苏家了，满朝里的贵族子弟也找不出几个像样的武将来。肃帝时北失燕地，废帝时战败求和，几十年来朝廷对上北狄，就没打过什么大的胜仗。

苏昭一扯嘴角，不说话了。

栾和君转向孟子光：“外有强敌，白敞若此时在北疆叛乱，只有两种可能——要么，他是想自己做皇帝；要么，他是想让北狄人做皇帝。孟卿，你觉得他像哪一种？”

这是两个显然荒诞的选择。至于安王，白敞所求，无非权力、荣华，顶天了，或许再加上一个栾和君自己。这几样，他都不会在安王那里得到更好的条件。

但孟子光难得表达了相异的观点：“殿下所言极是，白大人此时当然不会不忠于朝廷。但如果我们打败了北狄人，或者，北疆和北狄人达成了某种默契——”

——某种利益上的合作和交易，孟子光没有再说下去。他们这些人和苏昭还不同，从一开始就跟着栾和君剌开口子改制，清田检籍，没少得罪人，身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