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2章 筹谋(1/4)

“张桦查得如何了？”

“明内大夫张桦，确有过失。”

栾和君坐在御案前，翻看霍鸣呈上来的文书。

她那日交给霍鸣一卷手令，就是命他去查负责监察东厂的明内大夫。去年霍鸣力争之下，朝廷设立了专门的明内大夫来监察东厂，有权随时调阅东厂办案档记。当时虽被白敞推上自己的人来坐，可他如今离京，鞭长莫及，这个位子上的人所拥有的权力就尤为重要起来。

张桦既然被白敞推上来做这个官，自然是极稳妥的人。栾和君翻遍他的档记履历，都找不出一点瑕疵。白敞离京后，栾和君命霍鸣细致再查，这才捋出一点不妥的地方。

“他的大女儿是九年前在孝中所生，依既往比、例，自然可以论其不孝之罪。只是此事毕竟已时隔多年——”霍鸣当然清楚栾和君的政治意图，但正当白敞离京的关口，以此旧事而黜张桦，目的未免太过明显。

栾和君听懂了他的意思，没有直接回答他，而是提起前几日判了柳家入狱的争地一案：“京畿附近风水好的地方可不止一处，怎么偏偏杨蒙的姻亲看上了沈匕家的墓地？柳家的宅子在东城，怎么就跑到京郊西南去找地了？”

这件案子是廷尉公开审理的，栾和君亲自抚慰了沈匕一族和牵涉其中的禁军军士，丝毫没有照顾杨蒙的面子。霍鸣反应很快：“殿下的意思是，白大人指使东厂暗通消息，挑起外戚和武人之争？”

他的话说得很直白，栾和君并不否认：“是不是他，总要查了才知道。张桦是地方上举孝廉进的朝廷，如今既然立身根基都塌了，还有什么脸忝列朝堂？”

她一不动东厂，二不动禁军，不过是依律罢黜一个六百石的监察小官，给白敞留足了面子和余地。经沈柳两家堪舆争地一案后，她不怕明着告诉白敞，把你京中那些眼睛耳朵都收一收。

“他真是叫人一刻都不能安生——”栾和君在霍鸣面前也并不很端着，自己低低咒了这一句，方抬起眼来对霍鸣道，“你与苏昭商议，挑一个中等家世、没有根基的人继任——脑子要够用。”

霍鸣应是。

他听得出来栾和君头一句是在说远在北疆的白敞，沉默了几息，开口道：“殿下前些日子收了杨府的一个乐人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