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 缘起「一」(1/5)

（公元二○○九年，北京协和医院）

“医生，她刚刚还转了转眼珠子，情况怎么样呀？”

“她的脑波活动很强，醒来的机会应该是有的，再观察观察，啊。”

张母摇头哀叹，张父弯着腰向医师频频道谢，回来时，见张母呆望女儿张晓：“吃点水果吧。”

张母气来一喊：“我不吃他送来的！稀罕呢！我只要我女儿醒来！！”

张父双肩一垮，拉了张椅坐下，女儿张晓自深圳出车祸后，昏迷了快四个月，深圳的医院束手无策，说张晓的情况得转到北京协和医院，那儿有经验。三个月前转来的，协和医院这儿确实先进不少，仪器设备也新，然而张晓依旧没起色。

晓得巡房时间的特助高才来了一趟，外头与主治医师谈过，手上拎着小礼来，张母一见到他就轰人，张父较冷静。

高才倒无所谓，他是办差的而已：“没事儿，张太太的心情，我们能够理解。”

张父歉意：“请高先生转达一声，不用麻烦了，我们不缺什么，咱二老也下岗了，有的是时间陪着。”

张母骂道：“你告诉那浑球！咱不稀罕他的钱！我只要我女儿醒来！我、我要他偿命！！”

张父皱眉啧啧妻子让她住嘴，赶紧送客：“高先生，我老伴儿心里边儿难过，您别见怪。我就不送了，劳您这一趟，慢走、慢走。”

高才礼貌笑笑离去，后头听见张母高声：“怎么不关他的事儿？就是他撞的！就是他！”

张父辩道：“都说了，人家是好心下车把咱女儿送到医院里，不是谁送的医院就是谁撞的！”

张母什么都听不进去：“就是他撞的！就是！不然他这么勤快做什么？又是给咱换医院、找病房的，分明就是他撞的！他良心过不去！”

张父与她吵：“你简直不可理喻！人家好心给你冤枉，要社会都像你这样，谁还乐意做好事儿呀！”

张父与张母两人辩不到头，高才没听完就走了，脸上略显不屑，如今社会上都冤枉好人，心里边儿不平，不自觉使劲了些，车门关大力了，插上钥匙发动引擎就走，缴了停车费，医院这儿可不便宜，这下又骂起单位来了，吸血啊，终于侧边红灯转绿，栅栏放行，高才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