卷四｜13 粼波(1/4)

在金色波光消失的那一刻，纪春纱拿起铅笔在画板上描绘起来，不顾旁人目光灼灼的打量，只专心致志地描啊描，她的脑海里有一幅盛大的景象，她要把这景象摊开于纸上，期间有一两处画错，她赶紧用橡皮擦擦掉，重新描绘，画好之时，她的嘴角几不可察地露出一丝笑，顺带着正了正有些僵硬的肩膀，抬眼却望见刚才那人还在这，问句脱口而出：“你还没走？”

她惊觉自己的情绪里有一丝讶异，恍然想起自己刚才的喜悦一定被这人看了明白，只因她的内心太过欢喜，即便外在不怎么表现出来，但她知道自己内心的情绪有多么波澜起伏，自然觉得别人一定看穿，纪春纱克制喜悦的情绪，静静等着这人的回复。

女孩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没有逃过牧青阳的眼睛，他转移话题，问：“你的画，还没画完吧？”

“画完了。”纪春纱简短回复。

牧青阳注视她的画板，上面是一幅略显潦草的铅笔手稿，他对画不怎么有研究，自然看不出这画成品时的模样。

纪春纱见对方疑惑，解释道：“手稿完成，只差上色了。”发觉自己话太多，纪春纱开始收拾画板，小心翼翼地把物品分类收纳进自己的手提包里。

这个手提包和他的背包类似，都是多功能防水包，牧青阳问：“你每个周末都会外出吗？上次是摄影。”他的口吻太像老朋友之间交流的口吻。

纪春纱抬头，想起自己已很久没去安来镇了，遂回：“我不是每周都会摄影的。”说完才发觉自己回复得奇怪，为什么要告诉这个陌生人这么多。

“我每周都会去拍摄。”他回。

纪春纱愣住，正思索对方要表达什么，只听对方接着说：

“上半年，每周末我都去了雾隐山拍摄野生植物，然后采集标本。”

纪春纱听到植物和标本，本想继续听下去，却还是提起手提包，向着台阶处向上走去，她的步伐并不快，似乎是特意为了等上他，他跟在她的身侧亦步亦趋，她提着手提包，他背着他的标本包。

“标本？”待到桥上，见天色还早，纪春纱转过脸，面向对方，忍不住问道。

“叶片、花朵的标本，有时是整株植物。”

两人伫立桥上护栏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