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2章 绊脚石(1/3)

午时积雪融化，地砖湿漉漉的像撒了层水汽罩着。

李孝卿站稳脚跟，轻轻抬手示意李明恪去通报，李明恪看着李孝卿担忧他的身体，思虑再三才缓缓松了手。

士兵通传李监御史求见，赵元生有些愕然，“李大人？他不是病重了吗？”

“李家的长公子扶着李大人来的。”士兵说道。

他转眼看向姜枍妘，姜枍妘看不出有感到任何意外，“去请他们进来。”

李明恪只身搀扶李孝卿走过台阶，跨过门槛，李孝卿步履蹒跚，花白的胡须和斑白的鬓发，将这位年近古稀的老人的脆弱彰显得淋漓尽致。

比起进城首日见到的模样，更添憔悴苍老。

可见疾病的折磨有多难熬。

李孝卿颤颤巍巍的屈膝下跪，饶是赵元生看了也觉得心中些许不忍，但姜枍妘没有要免礼的意思，静等他们行完礼。

“李大人身体不适，怎么还特意过来一趟？有什么事吩咐旁人过来不就行了。”姜枍妘唇角微弯。

李孝卿佝偻着身子，“臣是来向公主请罪，怕旁的人说不准意思，反让公主误会。”

姜枍妘好整以暇，微微歪头看着李孝卿，“李大人，您二十五岁入仕，在御史台做了十年的御史，官不至御史台大夫，后回到梅溪又做了十年的副监御史，如今七十古稀，在正监御史的位子上多坐了二十五年。”

“论官龄，您当之无愧是位德高望重的老人，论官职，一郡之首也得受您的监督，放眼梅溪整个官场，能称得上贤者二字的便只有您和您已故的父亲。”

“可就是在你的监督下，梅溪民怨四起，官场污浊不堪，这么多年，到底谁对，谁不对，你比我要清楚。”姜枍妘坐直身子，收回打量的目光，“李氏官宦世家，跟王氏联姻，实属下下之婚。”

“商门禄气，怕是折煞了李家五姑娘，李大人就剩这一个女儿，竟也舍得？”

李孝卿难以维持平静的神情，他有自知之明，“臣当初确实是被荣华富贵遮蔽双眼，才会一步步酿下今日的祸根。”

“臣明白公主想要什么，臣愿无所保留配合公主清理梅溪的污秽，但臣唯有一个不情之请。”李孝卿拂开李明恪的手，郑重其事向她跪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