弟三卷洛神(3/8)

水倒卷上天，在长安城顶结成水幕。

雨停了，满地黑水却开始沸腾。一道龙影从地脉钻出，头顶断角滴着血——正是当年被斩的黑蛟！原来它残魂未灭，借着天河龙族怨气重生。

&34；宓妃娘娘好大威风。&34；龙魂口吐人言，&34；可还记得共工撞山时，是谁的血染红了洛川？&34；

我浑身发冷。千年前那场洪水里，我眼睁睁看着九黎部族的孩童被卷走。他们抓着浮木喊&34；宓妃娘娘救命&34；，我却困在五色石中动弹不得。

药灵少年突然握住我的手：&34；姐姐你看！&34；

顺着他的目光望去，那些被龙魂附体的病患竟在消散黑雾。原来我方才情急之下泄了神息，洛水本源正在净化瘟疫。这少年何时看穿了我的伪装？

黑蛟龙魂在雨中扭曲膨胀，断角处喷出墨色毒雾。我甩动水袖化出玄冰屏障，却见那些黑雾竟能腐蚀神光——这孽畜吞了天河弱水！

&34；姐姐当心！&34；药灵少年突然扯开衣襟，心口浮现昆仑玉虚纹。他咬破指尖在虚空画符，青光乍现间竟凝成八卦炉虚影。黑雾触到丹炉金焰，发出刺耳尖啸。

我心头大震。这少年使的分明是太清道德天尊的炼丹术！未及细问，龙魂已裹着瘟疫黑水扑来。长安坊市在邪气侵蚀下开始坍缩，朱雀大街的青砖缝里钻出白骨手臂。

&34；宓妃，你以为吞了五色石就能当家作主？&34；黑蛟声音忽男忽女，龙睛里映出我当年的模样——那个被困在河伯殿里，连朵浪花都掀不起的溺死鬼。

指尖掐进掌心，洛川水脉在体内沸腾。二十年游历人间，我早不是当年任人摆布的傀儡。抬手召来洛水精魄，八条水龙自地脉冲天而起，衔住黑蛟七寸。

&34；本宫确实不如冯夷会养蛟。&34；我踏浪凌空，发间珠贝化作三十六柄冰刃，&34；但论屠龙——&34；

水龙齐声长吟，龙魂应声碎裂。忽然一声婴啼刺破雨幕，黑雾中竟掉出个浑身青鳞的龙胎！药灵少年飞身去接，却被龙胎咬住手腕。

&34；天河龙冢万婴怨&34；龙胎口吐人言，金瞳淌出血泪，&34；娘娘若杀我，长安今夜就要多十万冤魂！&34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