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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3章 断垣与新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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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3章 断垣与新辙(1/4)

甜州城的第七日晌午,寒狼部的号角突然哑了。

陈五正蹲在废墟里挖最后半袋麦种,听见这声寂静,手一抖,麦种\"哗啦啦\"撒了满地。他抬头,见城墙上的狼旗正在往下撤,骑兵们卷起帐篷,马背上的油桶叮当作响——左贤王撤兵了。

\"走了?\"阿月扶着门框,怀里的弃婴正啃着她手指,\"他们真走了?\"

陈五抹了把脸上的灰。他记得昨夜甜灯突然烧得极旺,火苗窜出半尺高,把城楼照得像着了金。或许寒狼部被那光吓破了胆,又或许他们的粮草撑不住了——总之,甜州活下来了。

但活下来的甜州,只剩半口气。

东巷的老枣树下,二十多具尸体还没掩埋,小栓子的娘抱着他的破棉袄哭;西城的药馆塌了半边,老大夫蹲在瓦砾堆里捡药渣;北城的粮窖被烧得只剩焦黑的梁木,老茶商跪在地上,用指甲抠着粘在砖缝里的米糠。

\"陈将军!\"毒刺从城门口跑过来,脸上沾着血——是帮人搬房梁时划的,\"寒狼部留了封信,说"甜州的土太硬,硌坏了狼的牙"。\"

陈五接过信,信纸被血浸透了,字迹歪歪扭扭:\"左贤王的战马病死了三成,毒药用完了,再耗下去,狼崽子们要吃马粪了。\"

阿月的眼泪掉在信纸上。她想起铁柱说过:\"甜州人不是软柿子,是带刺的酸枣,越捏越扎手。\"现在酸枣没被捏碎,可树杈子折了,叶子落了,只剩根还硬着。

\"陈五。\"她轻声说,\"甜州没法活了。\"

陈五知道她说的是实话。霜河的水还泛着蓝,井里的鱼翻着白肚皮,冰窖的雪化成了毒水。甜州的地,种不出粮;甜州的河,养不活人;甜州的房,经不得风。

\"咱们得走。\"他说,\"去南边,找条没毒的河,找片没烧过的地。\"

阿月点头。她摸出鱼符,鱼符上的\"甜州同心\"四个字被蹭得发亮——这是甜盟的信物,七年前他们用它聚起三千百姓,现在要用它再聚起三千百姓,往南走。

消息像长了翅膀,飞遍甜州。百姓们围在老槐树下,有的抹泪,有的发呆,有的攥着破布包——里面是半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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