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3章 璞石(1/5)

明黄诏令、飞鸽密信、口耳相传，数不清的、有形或无形的消息在中原、江南和北疆间盘旋传递着，转瞬又是一年冬。

今年的冬天冷得很早，冷得很透，风里卷着一股要将人直接冻裂的狠劲。

天寒地冻、地滑难行，小皇帝栾珏的活动范围大大缩减，栾和君不准他在大冷天儿里跑出去蹦跳胡闹。栾珏一个人无趣，便天天闹着嬷嬷们去长乐粘在栾和君身边。

长乐宫中摆了一套小小的案几矮椅，是专为身量还不足三尺的栾珏打造的。此刻，栾珏正坐在那里翻着栾和君珍藏的画像石图录，一边翻，一边念念有词：“嗯……这是大树，小鸟，猴子……还有蛇，两条蛇……”

“不是蛇，是伏羲女娲图。”栾和君终于阅完了征兵事宜相关的奏章，走到栾珏身边，俯下身在图录上指点道，“上面这一幅呢，是射爵射侯图。”

栾珏睁圆眼睛，疑惑地学舌：“射爵射侯？”

栾和君耐心解释：“这只小鸟呢，是雀。树上的是猕猴。雀、爵字相通，猴、侯音相同，作画者画此画，是希望将来能封爵、封侯。”她提起笔来，在纸上写下“爵”、“侯”两字。

“为什么他们要封爵、封侯？”栾珏继续问。

“因为这样能过得更好，有更多的钱，更多的仆从，更多好吃的东西和漂亮的衣服。”栾和君浅显地向栾珏解释。

“那——可以随时都吃很多很多玫瑰甜糕吗？”栾珏眼睛一亮。

“可以。”栾和君含笑道。

“那我也要封爵、封侯！”栾珏撒娇般地搂住栾和君的脖子。

栾和君失笑：“不，你不可以。”

“为什么？”

“因为你是皇帝。所有封爵、封侯的荣耀，都出自你手，凭你的心意。”

“皇帝比他们要厉害？”

“可以这样讲。”

“那为什么阿姐昨天夜里不让我吃玫瑰甜糕？”

栾珏委屈地瘪起嘴，栾和君为他稚气而清晰的思路而微笑起来，她轻轻抚摸栾珏的背：“夜间食甜易坏牙、腹胀，这是为你自己想。深更半夜把人折腾起来为你的口腹之欲下厨忙活，易生怨怼，这是为臣下想。”

她略微顿了顿